“当家里就是,光膀子也行。”凌二怕他不自在。
黄国玉解开两粒扣子,拿着蒲扇扇了两下风,笑着道,“这就行了。”
转过头在屋里看了一圈,然后问,“代坤呢?”
凌二问,“你不知道啊?”
“走了?”
“有一个月了。”凌二对他老子没多大的期望,一是希望他奉公守法,少让他跟在后面丢人,二是希望他别被人给当做点子敲了闷棍,死小煤窑里,那真是憋屈。
黄国玉自己不好意思夹菜,吃的很细。
凌二干脆用筷子给他往碗里拨了半碗。
等吃完,他才发现一盘子肉,基本让他一个人清光了。
在工地上也是馋坏了,天天干重活,吃馒头萝卜干,身体受不了。
“你们都没吃着。”他有点不好意思。
凌二道,“到我这,你还客气啥,你们现在是修公路,还能做多长时间?”
黄国玉道,“干不了多长时间,马上要修河堤。”
“在哪里修?”凌二问。
“刘广兴没说呢,过几天我回家估计就知道了。”
凌二道,“看看离我这远不远,到时候全住我这。”
他们公社左右的河道这两年整修的差不多了,再修河提,估计也就是在他附近。
“十来天呢,又不是一天两天。”黄国玉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吃好饭,他坚持要回去,凌二也不好多拦着,只道,“路上注意点。”
月底的时候,河两岸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抬筐的,挖土的,砸石头的,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凌一好不容易开出来的那点荒地,也被挖了土,最后成了河道的一部分。
凌安民七十出头了,同大儿子和二儿子也在里面。
他是替凌二家出工的。
每年开春、夏季水库会放水,经过十里八乡,每个村的闸口什么时候开闸,放多长时间,都是有规定和计划的。
轮到哪个村,哪个村都会派人把这条支流的上下游的所有闸口给看紧了。
生产队可以拒绝修河堤,但是来年想开闸的话,得跟日夜守在闸口的人手里的铁锹、洋叉说话。
个人也可以拒绝出工,但是来年家里的地是不用指望能放的上水了。
凌二深怕凌安民身体吃不消,要从学校请了半个月假,自己上河堤干活。
凌安民自然不同意。
不过最后他还是回家了,顶替他的是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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