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简单的善事,想要做好,亦得做好一个章程,不然事后麻烦事不少。
程蝶衣虽然蹿红的快,但在下九流的行当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底层的小人物到现在名誉京城、津门的角儿,被称呼为一句程老板,整个戏班子都靠他养活,哪里是个不知事的,处事不说老道,但觉不是什么初手。
没点手段的人,即使登上了场,红了,亦只是个夭折的命!
“程老板和段老板大气!”
“仅凭程老板和段老板这份善心,今后我老黄必定捧场。”
“”
台下戏众听到这番话,纷纷觉得自己捧的角没捧错人,一个个看赏起来,愈是更大方了一些。
不到一会,看赏的财物就堆成了小山。
刚进地字号包厢的冷太太和冷清秋听到程蝶衣这句话。
不禁愣了一下。
“今天是程老板唱全场,还是专门为了感谢白先生?”
冷清秋怔然。
冷太太喜欢听戏,连带着她这个女儿一同喜欢上了听戏。最近这几年,程蝶衣和段小楼是最当红的名角。
谁请两人唱一场戏,就是了不得的大文章。
能登报报道。
不过这事落在白贵身上,却不值一提。
小事一桩!
只不过这件事着实让冷清秋有些震撼了。
以前,她虽知道白贵的身份不低、名声不低,但白宅在冷宅隔壁,一墙之隔,所以尽管有距离,却并非不可触碰。
然而此刻,让她觉得是角儿的程蝶衣和段小楼在白贵面前,连一丝架子都没有。白贵是个不怎么喜欢听戏的,一年也来不了戏院几次,这点她还略有了解。
但今日来这么一次,就由名角亲自唱戏作陪。
这等牌面,着实令人羡慕。
天字号包厢。
“程老板和段老板这次魄力不小啊。”
“这一捐,至少是数千枚现银。”
白贵听到程蝶衣这一番话,感慨道。
民初的角儿出场费不低。
据当时《京报》报道,一个角儿的戏份儿包银,绝非一般工薪阶层能望其项背。不谈一线大角,仅是二三线搭戏班子的唱一出戏就能拿十到二十枚银元。最底下跑龙套的也能拿到两三块钱。
当时戏份儿最高的事谭鑫培,他一场戏的戏份在清末时纹银五百两。比当时的一品大员还要多出两到三倍。到了民国后,谭鑫培在一九一二年到沪市唱堂会,一个月包银高达一万块。甚至比当时的高官、教授薪酬更高,高的多得多!
一次,袁首辅过生日,邀请燕京名角唱戏贺寿。给孙菊仙赏赐两百银元。但孙菊仙却极为不屑这两百银元,说道:“我自内廷供奉老佛爷以来,只见过银两,没见过银元,说什么我做皇帝,赏你的两百银元,真是程咬金坐瓦岗寨,大叫一声,大风到了,暴发户小子,不值一提。”
当然,孙菊仙不敢和袁首辅当面叫板,但出了城门,将二百银元钱直接撒了。
像出身八大胡同的美女陆素娟,唱梅派走红,一时之间与雪艳琴齐名,人称“谈艺首推雪艳琴,论色唯有陆素娟。”商人王绍斋包了陆素娟,一个月给一两万银元,当做日常开支之用,另拨八万银元作为演艺基金。
不过看似角儿一场戏,能赚这么多钱。
但也要给底下小的活路。
不能只让角儿吃,而不给底下人吃。故此罕见有名角演戏演全场,基本上都是做压轴戏出场。同样,唱全场废嗓子,不可为继。
所以,程蝶衣和段小楼此次捐款,虽不见得是多么难为的事情,但也算是一个心意了。
义演,如果经常义演,这整个戏圈就没他们的活路。
毕竟谁成角不是想着功成名就,可不是想着奔着大善人去的,捐一次还好说,捐多了,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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