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我倆几乎同时异口同声地问道。笔神阁 bishenge.com没错,是他,那个昨天晚上脱了自己衬衫给patrick包扎“伤口“,之后又拿走了patrick衣服的那个男人的“部下“。
“啊,你好你好。“那人推门走了进来。跟我着招呼。我也赶紧坐直了身体,看了看房间里,想找个凳子让他坐下。
“没事,你好好躺着,我自己来就行。“他赶忙挥手制止了我有点&039;悬乎&039;的危险举动。把主治医生坐的小转椅拖到了我床旁边坐下以后,他很好奇地看着我,“你怎么躺在这里啊?“
“哦。我之前约了一个检查,今天到这里来做一下。“
“什么检查?还要到这里躺着弄?“他有点疑惑。
“嗯嗯。“我心里还是十分不愿意把自己在做骨髓穿刺检查的事情告诉他,只好随便编了个借口搪塞他:“待会儿医生说要给我输液,要我在这里等一会儿。正好有点累,就歇歇。“
“哦这样。“尽管他的脸上依旧写着疑惑与不解,但是应该是出于多年做“部下“的习惯,别人不愿意说的事情,他也不会主动再去多问。他点了点头,这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头儿。“他对着电话那头讲道,十有就是那个男人的来电。“啊,医生没告诉我在哪里,我再去问问吧。这儿的人服务态度真的好差!“一边讲,一边还不忘发发牢骚,表达一下自己对医院的不满。
“那好,我先下去了。“部下一边说着,一边和我摆摆手,转身又出去了空荡荡的诊室里再一次剩下了我一个人。本来寻思着,总算有个人能来和我说说话了,可是屁股还没坐热就走了,心里未免有点小小的失落。
看着窗外灰暗的天色,莫名的压抑与难过又一次袭来。想来想去,自己来美这么些年,因为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沉浸于我和“前夫“的所谓“二人世界“,自己和周围其他人,也并没有那么多过多的往来。倒也不是自己完全不愿意“走出去“,只不过他占据了我几乎三分之二的生活时间。
我从不否认当初来美国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和他“在一起“,和他一起过一辈子。所以为了好好地经营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几乎把自己全部的情感都投放在了这上面,因此,与周围的人,哪怕是比较熟悉的人,在某些程度上就是不冷不热,不亲也不远的关系。还记得那会儿在旧金山的语言学院上课时,我的老师曾经建议过我很多次,周末什么的要主动加入他们组织的或是同学间自己搞的的活动,比如一起去郊游,登山,游泳,骑车之类。而我总是以初来美国课业太重为借口搪塞掉,推托说自己周末要写很多很多paper,需要去图书馆之类的。
但事实上呢?周末的时间大部分时候不是和他躺在床上做无聊至极的“运动“,就是在他的各种“同志朋友““平权朋友“那里,几个人随便叫一些非常不健康的油炸垃圾食品,喝着廉价糟糕的啤酒,大谈特谈如何“游行“,如何“施压“,如何“平权“。
甚至有时候,他们还会讨论一些我觉得有些过分了的事情。有一次一个来自所谓“公益组织“的“志愿者“,他倒的的确确是个纯正的“同志“,在那里大谈特谈他是如何拆散自己的现男友与现男友的前女友,两人成功在一起的。
“你们知道吗?“他当时还举起了一个小瓶子,眉飞色舞地讲道,“把这个东西偷偷倒进男人的水杯里,保证让他对你服服帖帖的。“绘声绘色的描述,让人不难听出他语气中奇怪的某种“自豪感“。
坐在周围的人们发出了一阵笑声与叫好声。我却完全笑不出来。因为当时尽管自己也年轻,也冲动,可还是觉得他们这个样子非常不妥。
这也应该大概就是我为什么总是感到和周围人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的原因了吧。一方面自己不愿意,也是没机会去和普通的人们一起平时多交流交流,假期出去走走。另一方面,对自己那群所谓“同胞“的很多行为与价值观审美观,又实在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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